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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酒
调教师的觉醒和归宿·第一部:萌芽和觉醒
1.1家长会·缘起
“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班上考得最好的就是班长邓雨晴,邓雨晴同学平时勤奋好学,团结师长......是学校的三好学生,也是少先队大队长,是我们班所有同学学习的榜样。”
苏旬令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讲台上开家长会的班主任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四年级三班这次在期末考试里拔得头筹,狠狠地打压了一班和二班的气焰,班主任任梅云显得十分高兴。
“除了邓雨晴同学,还有我们的刘冰琰同学,作为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刘冰琰同学的语文成绩是最好的,众所周知,语文是很难拉分的一个学科,那么刘冰琰同学的学习秘诀是什么呢,是.......”
“还有我们的文艺委员,钟云同学,钟云同学同时作为英语课代表,她的英语成绩.....”
说完自己的爱徒邓雨晴,班主任任梅云马不停蹄地介绍起了其他班委,从学习委员到体育委员,从语文课代表到数学课代表,有一个算一个,研究生毕业的任老师都能寻摸来一些辞藻用于夸耀自己的学生。
被夸到的学生家长也是与有荣焉,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学生的座位上,尽管桌椅板凳很不合身,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神气的样子。
而那些常年吊车尾的差生的家长,则是垂头丧气默不作声,有些脾气暴烈的,还会狠狠地剜自己的孩子一眼,几个出了名的‘家暴狂’,在教室里就已经动起了手,有的拿脚踹,有的用手掐,对自己的孩子横眉冷对,好像那不是怀胎十月的血亲,反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家长会上的众生百态,莫过于这般,其中也有异类,譬如苏旬令,唯独苏旬令自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家长陪他来开家长会,因为太忙了,不然苏旬令的家长也算得上是上等家长,只因苏旬令的学习成绩也算是上上,仅次于邓雨晴和刘冰琰,是任梅云眼中的好好学生,是全班男生的榜样。但王辰旭或许不在此列。
“为什么所有班干部都是女的?”苏旬令这么问自己,从他第一天上小学开始,遇到的所有班干部好像都是女的,其他班偶尔出几个男性班干部,大多也都是体育委员。
“因为女孩的服从性更强,更乖。”苏旬令这么总结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他觉得这个答案不一定对,因为可能只是那些智障女老师单纯地偏袒女生,用她们自己的话说是照顾女生。关于智障,苏旬令的认定是,没有自己专属三观的,都是智障。
照顾?呵呵,苏旬令从小到大听到话都是男孩子不要欺负女生,作为男生要谦让女生,要保护女生,这才是男孩子应该做的,这才是男女平等。
初次接触到这种言论时苏旬令非常迷茫,为什么男生照顾女生叫做男女平等?从小就很独立的他没有被父母灌输类似的想法,或者说他的父母没有空给他灌输任何想法,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来源于自己的探索,譬如看书,譬如亲自见识,譬如在公园里听老头老太太胡侃。
老师们总是讲重男轻女,重男轻女,这跟苏旬令了解的现实截然不同:班里的女生们普遍受到各科老师的宠爱,男生们则个个是人嫌狗厌的。啊,他苏旬令除外,他是少有的乖男胚子,享受有特别的殊荣,和成绩最好的那几个女生一样待遇,邓雨晴和刘冰琰也喜欢和他聊天,经常拉着他玩耍,可惜他对那些女孩子的活动一点兴趣都奉欠。
被逮到调皮的男孩,迟到的、上课吃东西的、跑神的、喷阔儿的(指热情满满的上课聊天,闲谈说得非常起劲那种),回答不出来问题的,老师们都会大书特书严肃处理,言辞激烈的让人怀疑那些男孩是不是把学校炸了,动辄罚站请家长的乃至钉上学校耻辱柱。
换成是女孩儿,那就不同了,遇到迟到的老师便当做没看见,提问时回答不出来问题也让坐下,最多叮嘱一句认真听讲。即便是有上课吃东西的,被抓了个现行,哪怕嘴角挂着碎屑,只要咬死了不承认,甚至挤出来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老师便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别问,问就是女孩子面皮薄,下次不会再犯了,男孩子都是皮猴子,二皮脸,个个都是死混子,好似全天下的无耻小流氓都被收进了小学里。
就算是有那面皮薄的,受不住叱责的小男生哭了,老师大多也是恶声恶气地哄着,就差直说你哭你马呢?
如果告诉了家长,那更不得了了,女孩子若是当着家长的面哭,那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万般的冤情。就是真有有滔天的罪过,那都不能再说,就此打住,即刻翻篇。
反过来,作为男生,要是敢当着家长的面哭,少不得一顿叱责,类似:“你哭什么呢?啊?你还有脸哭?叫了家长还在这抹眼泪,你丢不丢人?”说着,就是几巴掌下去,这还是脾气好点的妈妈,要是换了暴脾气的父亲,那就直接上脚了,一脚不给你踹出来个一二三四五,那算你爸身上的肉白长了。
而且啊,老师也不会拉架,顶多虚情假意的劝几句。这种话最好别往心里去,因为你该挨打还是要打,反而父母还被迫承了老师的情,得感谢老师帮他们教育孩子,带回去少不得秋后算账,因为你给他们在老师面前丢了脸!这就叫猫哭耗子假慈悲。
以上种种,都不是苏旬令臆想的,都是同桌瘦猴的亲身体验,瘦猴本名杨昊,父母都是小商贩,一年下来在城里到处跑,跟城管和同行斗智斗勇,想尽办法挣钱,光是活着就拼尽全力了,也没什么文化,对孩子的教育是不行就打,犯错就再打。
生活早已磨灭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耐心,仅有的情意也用来彼此扶持,日常生活里哪还有余力对孩子细细教育?若是孩子遇到大事,譬如被人打了,打断了腿,打折了胳膊,打进了医院,那自然是他们心中的头等大事,嘘寒问暖,百般呵护自不必多说,但在日常生活中却是做不到这般。唉,但种种嫌隙,丝丝怨恨,皆是从日常小事之中滋生而出啊!
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苛责男人?苏旬令有时候忍不住这么问自己,虽然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学生,但初步觉醒的自我意识,已经令他隐隐窥见了作为男人未来的悲惨命运,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王辰旭的父亲也算是个异类,对老师的表彰大致听个名字就好,让他更有兴趣的是翻看儿子的作文本——这是老师们安排放在桌子上的。
作文本是翻开的,上面写的是王辰旭的得意之作,也是历次作文课他得分最高的作文,题目其实烂大街,叫: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
王辰旭这般写到,把王父看得乐不可支。须知,王父可是一位健硕男人,中原大汉,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但也是身姿雄壮的主,前些年也是下过车间卖苦力的,虽然这几年调任科长,养了点啤酒肚,但怎么都跟英俊潇洒扯不上边。
“辰旭,你为啥写我英俊潇洒啊?”王父憋着笑小声问道。
王辰旭对自己的高分作文颇为自豪,反问道“老爸,你本来不就是英俊潇洒的吗?”
王父觉得自己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笑得疼,险些忍不住在教室里笑出声来,他赶紧伸手捂住自己嘴,肩膀无声的抽动着,还好王辰旭个子比较高,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不然班主任任梅云早就发现了。
看到王父猛笑,王辰旭不解道:“咋了?语文老师还说我写的好呢,我这有啥错误吗?”看着老爹奇怪的动作,王辰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起来老爸是挺高兴的,就是这行为有点奇怪啊。
“没,没事,写的好,以后多写点。”王父捏着嗓子小声说道,后面的作文他是看不下去了,再看就控制不住了。一边装着认真听讲,一边在心里狂笑,‘不知道老婆知道了儿子这么写我会是什么想法?’越想心里越乐,估摸着王母也是跟自己一个反应。
前排的苏旬令微微侧头,用余光注视着其乐融融的王辰旭父子,这和睦的父子二人跟这个家长会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拥有比那些耀武扬威的好学生的家长更纯粹的快乐。苏旬令的心中没有来的涌出几股羡慕,感觉王辰旭从跟他认识的时候就是这般傻乐,配上好大的个子,整个一大憨憨。苏旬令撇了撇嘴,‘我才不会羡慕这种憨憨呢,绝对不会。’
这般想着,一向以冷静,理智要求自己苏旬令再次回想起了自己和这个憨憨相识的场景:
········
这是一堂体育课,体育老师照例安排自己带的四个班围着操场跑两圈,活动活动身子,以免出现肌腱拉伤的之类的。四个班的学生混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自行组队,围着操场跑了起来。
苏旬令没有参加跑步,因为他今天肚子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吃了邓雨晴妈妈给她带的水果,那水果坏了,或许是吃了同桌,瘦猴杨昊课间塞给了他的那一包辣条,瘦猴当时是这么说的。
“老苏啊,这包辣条我给你了,兄弟实在是吃不下了,我昨天批发了五包辣条带回家,我妈要求我扔了,说辣条都是垃圾食品,都是人用脚踩出来,里面都是脚臭,还有人吐的痰。我知道我妈是骗我的,我看过配料表了,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没有这些东西。但是没办法,你懂得,母命难为。”
说着,瘦猴挤眉弄眼地做着怪样,看的苏旬令不知其意,“所以我就把他们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偷偷捡了出来。”
望着苏旬令震惊的表情,杨昊颇为激昂的拍了拍胸脯,“放心,包装我都洗过了,绝对干净。就是,嗝~就是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妈为了防止我吃垃圾食品,给我灌了好多包子,嗝~,我拼命吃了四包,但这最后一包,嗝~实在是吃不下了。就,嗝~给你吃吧。”
说完,杨昊拍了拍苏旬令的肩膀,出去上厕所了。独留苏旬令自己在位置上坐蜡。
“该死的,一定是那包辣条。”相较于杨昊的辣条,苏旬令觉得还是邓雨晴妈妈的水果看起来更卫生更健康。
尽管心中对杨昊愤愤不平,但身体的虚弱却是实打实的,苏旬令还是走到了操场边的树荫底下,跟那些年纪轻轻就已经来了初潮的小女生们站在一起歇息。
“苏旬令?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在树荫下休息的体育委员钟秀一眼就看到了他,关切的问道。
体育委员钟秀和文艺委员钟云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个人都相当有活力,钟云会稍微腼腆一点,钟秀则是更加活泼,是以任梅云安排钟秀做了体育委员,钟云则是文艺委员。
“嗯,有点拉肚子,应该是吃坏肚子了。”苏旬令颔首,微微点头。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跟体育老师说一下。”
苏旬令年纪虽小,但打扮的衣冠楚楚的的,穿衣很有讲究,从小就独立的气质跟别的学生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加上是班主任钦点的好学生,女生们对他颇有好感。
邓雨晴在树荫下对他招手,“苏旬令~,来这里休息吧。”
这个年岁的孩子还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毕竟女大十八变,但此时的邓雨晴看上去却非常招人喜欢,苏旬令知道,这种东西无关颜值,这是良好的家教养成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现在对他释放了善意。
“嗯,好。”苏旬令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去问你怎么也在这啊?今天是你的经期吗?这种小学生问题,他深知女人从小到大就享有各种特权,哪怕邓雨晴没有不适,她也完全可以不跑步,因为她是好学生,因为她是少先队长。在这个年纪的孩子看来,一点点与众不同的特权,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或颐指气使,或高人一等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这种人一般被称为,上位者。
苏旬令感觉颇有些可笑,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学里,就已经有人体验到了成为上位者的感觉,那种权力的毒药带来的美妙感觉。呵,那么她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苏旬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觉得这种教育无比的可悲。
“是水果的问题吗?”邓雨晴琥珀般的眸子望着苏旬令,眉眼弯弯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但这其中不包括苏旬令。
“不是。”苏旬令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他总是这般不喜不悲,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感,因为觉得被人读懂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被了解的太多,不好。
“嗯呢,下次小心哦~”察觉到苏旬令没有聊天的想法,邓雨晴迅速结束了话题,她并不想引起苏旬令的厌恶,因为她还挺喜欢这个男生的,关键是她妈妈也喜欢,说是苏旬令的父母挺厉害的。所以说,小孩子能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全都是父母的言传身教。他们最初的老师都是自己的父母,孩子就是父母的延续罢了。
苏旬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倚在树边静静看着,看操场上那些欢腾的学生。
那些撒欢儿的学生带着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活力,有时候他怀疑自己心态是不是太老了,一点也不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过这样也挺好,不需要融入自己不喜欢的团体,他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
学生们跑的很快,两圈标准操场,也就是800米,很快就跑完了,激励他们的是锻炼身体的决心吗?不,是等下解散后的自由活动时间,越快跑完,越早开始自由活动。
学生们很自觉的在体育老师面前排好了队,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好,稍息!解散后自由活动,不要离开操场,下课前听我哨声集合。”体育老师虎着脸盯住面前的小家伙们,生怕有些兔崽子跑出操场干坏事,体育老师虎目圆睁扫视了一周,确定没发现什么刺头之后拍了拍手,宣布了解散。
“哦哦哦!!!!!”兔崽子和皮猴子们撒着欢冲向了自己的娱乐场地,小学生们对篮球场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规则复杂倒是其次,关键是太矮了,男生一般发育晚,即便是已经降低过了的篮板,在这些小萝卜头眼里仍是遥不可及。
所以,他们更钟情的运动是足球,只要不用手抱球,随便怎么踢,直踹,侧传,高奔,无所谓啦,开心就好,他们享受的是这种娱乐的兴奋感,那种激素分泌带来的快感,对于年幼的身体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踢足球,有怠惰的找个凉荫跟朋友闲聊,聊点动画片,聊点游戏,聊点玩具——其实跟大人聊得没啥区别,每个阶段的人类都有倾听与诉说的需求。
还有一些则沉迷另一种体力活动——打王牌(各地区叫法不一样,具体就是拿着一个圆形卡片往地上摔,卡片上一般是各种动漫形象,类似奥特曼,宝可梦,七龙珠。),王辰旭就是此中好手。见到打王牌的开始扎堆了,苏旬令便也晃晃悠悠朝那边走去,他反正是参与不到跳皮筋里去,看看那些人用蛮力打王牌,也算是一种消遣。
打王牌的孩子们,大多只靠一腔蛮力,也有些动脑筋的不断换着角度,尝试着不同方位的轰击,还有些奸诈的,想方设法把王牌改造一下,使之更加贴合地面,一牌呼上去,连点起伏都没有,宛如和大地连为一体了。这种精心挑选的王牌,合不合规则先不说,毕竟孩子们玩起来不想这么多,但一定是手里的宝贝,就算是输了,也只会交一张画有自己不喜欢图案的王牌过去,精品是永远捏在手里的。
王辰旭的此时的对手,就是这么一位。他们玩的六人场,一人放一张王牌上去,石头剪刀布决出来先打的,然后顺时针延续,其他四位已经出局了,有在一边看的,也有去别的伙玩的,场上只剩下王辰旭和一个小胖墩,胖墩用的孙悟饭卡,牢牢的贴在地面上,王辰旭的皮卡丘扇上去纹丝不动。
小胖墩得意洋洋的,还在劝王辰旭和局,王辰旭嘿嘿笑着,也不恼,嘴里只说“再打打,再打打。”尝试了好几个角度,始终打不翻,小胖墩就把自己的孙悟饭随意的扔在在空地上,也不进攻,他小小年纪就已经领悟出了防守就是最好的进攻这一道理。
苏旬令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倒不是说王辰旭的打法多精妙,他是觉得这小胖墩挺有意思的,小胖墩选的这张牌,不是规则的圆柱体,牌的背面略大,上面略小,导致牌的重心略低,这种误差很正常,但小胖墩的用法也很巧妙。
“吧唧!”苏旬令正看的入神,就看王辰旭一个侧扇,胖墩的孙悟饭被平地打飞了的起来。
“拿下!”王辰旭兴奋的喊道,颇有一种豪迈的感觉。
“不,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小胖墩看到自己的防御王被打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嘿嘿,秘密。愿赌服输,快交卡。”王辰旭催促道。
小胖墩一脸不情愿的拖过了身旁的书包,在王辰旭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拉开拉链,从一背包王牌中选了一张闪卡交给王辰旭。“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这张闪卡就给你了。”
王辰旭兴奋的一把夺过闪卡,“卧槽,可以啊刘猛,这卡不错。”
“那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打败我了吧?”刘猛的小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张闪卡算什么,等他得到了王辰旭的打卡秘诀,多少张卡都不是唾手可得?他精明的老爸一早就交给他了这个道理。
“那行,我告诉你,因为我练过乒乓球。”王辰旭非常讲义气,大方的分享了自己的秘密。
“啥?”刘猛一脸懵逼,搞不清楚会打乒乓球和打王牌有甚么关系。
王辰旭看着刘孟德表情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会打旋球啊!”
“?”刘猛还是不明白,但一旁的苏旬令瞬间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原来如此’,苏旬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打得不错。”说完就转身离去了,王辰旭的手法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触类旁通吗?有点意思,让我想想还有哪里可以用。
········
讲真的,苏旬令其实蛮后悔说了这句“打得不错”,就是这句话给了王辰旭一种错觉,好似他俩很熟似的。尽管俩人住在一个小区,但苏旬令跟他真的一点也不熟!
苏旬令是班上名列前茅的好学生,而王辰旭是调皮捣蛋的吊车尾,苏旬令住在天河庄园的独栋小别墅,而王辰旭住在天河小区的普通商品房里,虽然统称天河家园,但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王辰旭显然不这么想。
这次观战的经历,只能说是俩人打了个照面,远远算不上朋友,俩人真正,不,应该说苏旬令真正跟王辰旭看上了眼,是在下面这次事情之后。
........
“苏旬令,数学老师让你收一下周末的作业。”周一,进行了升旗仪式之后,又到了收缴各科作业的时候,从教师办公室回来的班长邓雨晴朝苏旬令喊道。
“好,我知道了。”苏旬令轻轻点头,合上了手中的课外读物,起身去收数学作业。
干过课代表的都知道,总有一些人是不写作业的,从来不写,每次都是,譬如班级后排角落里的刘虎,章龙,马飞三人,作为爹娘不管的混子,早就在小学四年练就了一张真正的二皮脸,根本不惧老师的任何训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苏旬令总得照例去转一圈儿。
“交一下数学作业。”苏旬令敲了敲课桌,对三人说道。
章龙和马飞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好似失聪一般没听到苏旬令的话,三人中的老大哥刘虎则趴在桌子上补觉,昨晚大概率是又通宵玩游戏机了。
听着俩跟班也没个动静,根本没睡着的刘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从嘴里哼出几个字,“我们仨都没带。”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就没指望从他仨手里收来作业,苏旬令听到刘虎的回答转身就走,非常熟练。忽地,身后却传来几句话。
“切。不就是学习好吗?装什么啊。”三人中的马飞阴恻恻的说着怪话。
“就是,一天天的就会给老师打小报告,什么东西!还穿的娘里娘气的。”章龙也是阴阳怪气的附和道。这种无端的攻击并不需要什么由头,也不需要符合什么事实,在他们眼里,过的跟他们不一样,过的更精致,就可以算是‘娘炮’。
苏旬令的身形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抱着作业继续朝门外走去。身后响起了班长邓雨晴的怒斥,“章龙,马飞,你俩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告老师?”
“你告啊,你告去吧,你也就会这个了。”马飞呸了一声,丝毫不怕,显得非常硬气,梗着脖子跟邓雨晴对峙。
“你!”邓雨晴气急,当下就要去找老师。
“你俩给我闭嘴。”爬着的刘虎低吼道,挤眉弄眼的马飞的章龙顿时跟遇到克星似的,乖乖的安静下来。俩人闭嘴之后,教室里再度安静下来,邓雨晴也没在嚷嚷着告老师,但她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好似很乖巧的马飞和章龙,刘虎气不打一处来。这俩傻比小弟净给他添麻烦,他虽然不怕苏旬令,但也没傻比到怼班主任面前的红人,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要不是为了兄弟义气,要不是一起拜了关二爷,高低给他俩胖揍一顿。
实际上,刘虎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苏旬令刚走出教室门才反应过来,坏了。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而言,他的忍让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被视为软弱,生物本能会驱使着刘虎三人继续捏他这个软柿子。
‘该跟他打一场的。’苏旬令眼神冷冽,反思道。他并不觉得三个混子能打赢自己,会叫的狗不咬人,向来如此。
课间发生的事情让苏旬令更后悔了,他狠狠地握紧额了拳头,恨不得锤烂马飞和章龙的嘴。
“你听说了没?三班的苏旬令是个娘娘腔?”
“是吗?我说怎么感觉他不合群。原来是个娘娘腔。”
“真恶心啊,死娘炮,太恶心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男生厕所满天飞,作为在校生最重要的交际场所,男生厕所里的消息流传的非常快,相信很快整个学校都会流传着苏旬令是娘娘腔的传闻,三人成虎,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苏旬令这个人,有,那他就是娘娘腔。
苏旬令深呼一口气,放完水后走出了厕所,睿智如他,也终归只是一个小学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难免失了方寸,‘我该怎么办?’‘呼,冷静,冷静,不要慌。’‘对,不要慌,办法可以慢慢想,一定不能着急。’
虽是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苏旬令还是忍不住急了起来,他还是害怕被人这么说的,即便是诬陷,这种程度的侮辱也令他非常痛苦。此时的他尚未构建好完整的自我认知逻辑,别人对他的评价依旧十分重要。
苏旬令第一次上课跑神,他在思考对策,是该找老师,还是叫家长?但这两种方法能禁绝这个留言吗?肯定不能,这只能惩罚三个始作俑者,但根本无法挽回那些已经流传出去的流言。沉浸在这种迷茫与恐慌之中,苏旬令浑浑噩噩的朝天河家园走去,路并不远,一公里多些就到了。
苏旬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进了天河家园,朝自家的独栋别墅走去,一路上对同学和长辈的招呼毫无反应,宛如一个死人,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别墅区,被一道故作深沉的童声给叫住了。
“苏旬令!”这声音叫的很大,关键是声音的主人还堵在了苏旬令身前,令他暂时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
苏旬令抬头望去,看到了王辰旭,王辰旭的嘴角和眼角都流着血,双眼跟个大熊猫似的,却站在这里咧嘴傻笑着,好似挨打的不是他一般。
望着王辰旭,苏旬令皱起了眉头,很明显王辰旭和人打架了,打的还很激烈,这种莽夫的做派他很不喜欢。不是说他讨厌打架,只是他出手的话,一定是奔着把对方打死,这样才能把人打服,打怕,儿戏般的打闹他是不屑一顾的,而王辰旭这种一看就像是恶意打架。
摇了摇头,甩开纷扰的思绪,苏旬令冷漠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嘿嘿,也没啥事,就是跟你说一下,我把刘虎他们打了一顿,他们服了,他们承认自己在放屁。你不用担心,那个狗屁鬼话明天就没人信了。”王辰旭仰着头,努力做出着其实一副小事一桩的样子,眼里却带着的期许却暴露了他想得到苏旬令称
这倒是令苏旬令惊讶了,他重复了一遍,“你把他们三个打了?”
“嗯嗯,我把他们三个都打趴下了,说真的,那刘虎还挺能打呢,不过我更厉害。”王辰旭兴奋的邀功道。
苏旬令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然后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自己认为的莽夫,眼睛一大一小,都是乌黑乌黑的,嘴角被打的有些歪,但鼻子没事儿,还算运气不错.....算了,不看了,越看越觉得揪心,这种感觉....叫心疼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在苏旬令心中流淌,他没忍住哭了出来,多久了?上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大概就是病逝的奶奶了吧。他哭了,但心里很开心。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哎,你别哭啊,啊啊啊啊!”这下轮到王辰旭慌了,他手忙脚乱的想帮苏旬令擦眼泪,但举着他沾了灰的脏手又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苏旬令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苏旬令,你怎么就哭了,这太丢人了。’他这般指责自己道,心里的欢欣与雀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你跟我走。”苏旬令牵住了王辰旭的手,朝自己家走去,家里有医药箱,他想给王辰旭包扎一下,他知道自己是业余的水平,但就是想亲手给王辰旭包扎。
至于那些流言,已经不重要了,能有一个王辰旭这样为自己强出头的铁憨憨把自己当朋友,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他就是个傻子,这辈子我也要给他安排的衣食无忧!’苏旬令立下了这样的决心。
“哎哎?你拉我去哪啊?”王辰旭大喊道。
“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憨憨不解。
“去谢谢你!”
“好嘞!其实你也不用客气,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嘶!!你掐我脸干嘛?”王辰旭惊叫道。
“看看是不是不值一提。”
“.......”
欢腾着,打闹着,二人来到了苏旬令的家,家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在王辰旭宛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惊讶中,苏旬令给他包扎了伤口,引得他鬼哭狼嚎的。
一个小时后,苏旬令家门口。
“那我走啦?”王辰旭眼巴巴的说道,希望苏旬令再多留自己一会儿,他不太想回家吃皮带炒肉,讲真的他不饿,不吃也行。
“走吧。”苏旬令笑吟吟的看着王辰旭,他知道王辰旭的想法,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点破。
王辰旭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苏旬令家的别墅,带着一种壮士赴死的悲壮朝自己家走去,活像当代荆轲。
苏旬令看着远去的王辰旭,再也没能忍住,捂住肚子瘫倒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已经笑翻了过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旬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只觉得王辰旭离别的样子莫名的戳他的笑点,又或许是他丰富的感情单独对王辰旭解锁了。
渐渐地,苏旬令的笑声停止了,他躺在光洁的地板上,看着偌大的别墅,陷入了长久沉默。他好似一个孤儿,他不是无父无母,却胜似无父无母。他父母非常恩爱,非常幸福,婚姻没有任何问题,是一对儿天造地设的高学历璧人,但,唯独生了个他。苏旬令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外人,是父母二人世界的破坏者,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家庭成员,是他父母不愿见到的人,是一个多余的儿子。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呢?呵,我知道了,是深情的丈夫为了不想让妻子因为流产而伤了身体吧?是贤惠的妻子为了让丈夫体会当爸爸的感觉吧?呵呵呵呵....
苏旬令在人生的十几年内学会了一件事——不要给父母添麻烦,钱和各种资源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父母陪伴他的时间,不好意思,一点也没有。可真的是:夫妻之间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苏旬令想到了王辰旭,‘真幸运遇到了你。’他这样想,‘我会珍惜的。’他这样说。
豪华的别墅再次归于寂静,而天河小区的一栋居民楼里则响起了杀猪似的哀嚎。
“王婆,王海他家这是干嘛呢?这么大动静。”小区花园里的一个大妈打听到。
“还能干嘛?打孩子呗。”被问到的王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对不对,我看啊,这是在杀猪呢。”一旁的王爷抖了个机灵。
“就你话多!”王婆瞪了自己老伴一眼,再度打起了太极。
........
想到王辰旭那天那顿毒打,苏旬令心中忍不住莞尔。那响彻整个天河社区的惨叫,令不少人记忆犹新。
‘不过,他确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啊。’苏旬令感慨道,那些关于他的流言在次日不公而破了,他当时还以为这东西会困扰他很久,虽然结识了王辰旭的这样的憨憨,让他觉得这些流言并不重要,但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消弭流言,这种东西来的容易去的慢,跟生病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多数流言在残害了当事人之后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对其人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其实王辰旭做的事情也很简单,他只是跟那三个货打了一架,然后在男厕所情报站说他们是私下里被苏旬令揍得了,大家便都是一副,“啊,原来是这样,不亏他们。苏旬令也是真牛逼啊,这三个货在背后硕人坏话也是活该。”
小学时期的善恶观还未形成,但孩子们会单纯的讨厌某些行为,其中就包括打小报告和背后硕人坏话。
在意识形态统一的情况下,刘虎三人说的话就被当做了真正意义上的耳旁风,小的流言事件被更大的造谣事件囊括,然后吞并,达到影响力方面的覆盖,苏旬令真的没想到王辰旭能做到这么好。
而在王辰旭的视角,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想给自己的朋友出出气,就跟人打了一架,在厕所里把这事儿安在苏旬令的头上,大概只是好面子吧...?
顺带说一句,章龙和马飞事后又被刘虎揍了一顿,因为他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随后也很快转学走人了。失去了老大的章龙和马飞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后来的学习成绩也有很大改善,很难说王辰旭是不是做了一件积德的好事。
“好的,让我们掌声感谢钟秀同学分享的学习诀窍。本次家长会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任梅云带头鼓掌,欢送钟秀下讲台的同时交代着暑期的注意事项。苏旬令明显感觉到了钟秀脸上的失落,她也发觉了老师对她这个被安排到最后发言的好学生代表其实并不怎么重视。
‘毕竟只是和体育委员嘛。’苏旬令这般想到。
‘好像是另一个英语课代表临时生病了,老师才挑了作为姐姐的钟秀和妹妹钟云一起做汇报,毕竟体育委员也是个班委,任老师充分做到了对不同阶级的区别对待。’苏旬令砸吧着嘴思考到,对于任梅云台上老生常态的注意事项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基本是说给家长听的,作为家长限制孩子某些娱乐活动的借口罢了,他又没有家长,听这个干嘛?
说回钟秀,其实钟氏姐妹的英语成绩还算不错,但距离顶尖还差了不少,顶尖的是哪些?是班长邓雨晴,学习委员刘冰琰,宣传委员(办板报的)华柳清,卫生委员胡鸿图(男的)。任老师挑来挑去,最终在下一梯队选到了钟秀。
在家长会上作为正面的学生代表发言在绝大多数学生看来都是很长脸的事情,钟秀作为体育委员在课间操和升旗仪式上也算是经常露脸的人。但在家长会上,在自己家长面前露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能从自己所深爱,依恋,依靠的人那里,用自己努力耕耘换来的家长的满意,对这个阶段的孩子来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坐在钟秀妈妈蒋诗敏旁边的,是宣传委员华柳清的妈妈,“钟秀妈妈,你家闺女真优秀呀,两个都是三好学生。”
“哎呀,柳清妈妈过奖了,你家柳清才是厉害的,钟云还能跟柳清勉强比一比,钟秀那就差远了,你可是太谦虚了。”蒋诗敏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喜悦,但嘴上还是一直客套着。
在她没注意的角度,一旁的华柳清妈妈撇了撇嘴,只是跟她客套一下,就表现的这么热情,还一直往自己二女儿脸上贴金,搞得好像这样就能跟她家柳清比一比似的,以他们家的条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只要孩子开心就好,自然有着家产等她去继承。
‘呵,白痴,只顾着夸耀,没看到那边钟秀的表情吗?’华柳清妈妈在心里不屑的想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蒋诗敏聊着,如同逗傻子一般。
望着满嘴夸耀钟云的妈妈,钟秀好看的眼眸逐渐黯淡了下去,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被父母弃之如敝履,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些迷茫,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和自己的父母是这样的陌生。
种种情景,苏旬令也看在眼里,但他毫不在意,只等着任梅云宣布家长会散会,然后跟自己的傻哥们一块儿回家。
“.......,这学期到这里就结束了,同学们暑假注意安全,安排好暑假作业,我们五年级见!”任梅云发表完讲话,微笑的和台下的学生和家长挥了挥手,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走下了讲台。
苏旬令背着书包不急不缓的走往校园外,等待着王辰旭追上自己,“十、九、八、七、......三、”
“苏旬令!等等我。”身后传来王辰旭热情的呼喊。
“误差三秒,可以接受。”苏旬令点了点头,立在路边,等着王辰旭追上来。
“呼、老苏啊,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奶奶生日,我直接去奶奶家给她过生日了,回来我在找你玩。”
啊,是长辈生日啊,那就没办法了,嗯,先记下来吧。
“我跟你说过了啊,别生闷气,我走啦,我爸校门口等我呢!”王辰旭风风火火的有跑走了,看着这家伙远去的身影,苏旬令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哎,又变成孤家寡人了呢~”苏旬令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迈步继续朝天河社区走去,这次却没了慢慢踱步的闲情逸致。夏风暖暖,吹拂着校园里茂盛的柳树,晃荡着翠绿的柳枝,暖热的煦风漾起波涛,在微风中裹挟着几个字句,“王辰旭,要是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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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暑假·萌芽
‘咣咣咣’苏旬令家别墅外院的大铁门被拍的咣咣响,王辰旭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个不停,“苏旬令!我来找你玩了,给我开开门啊!”‘咣咣咣’,王辰旭边喊边拍,虽然是个半大小子,但经常爬高上低,踢足球打乒乓球的,着实也有着几分力气。
屋内的苏旬令坐的稳稳当当,好似没听到屋外的叫喊,“哼,昨晚居然放我鸽子.....”这么说着,苏旬令的脸上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甚至不自知的哼起了小曲儿,直到王辰旭喊了第三遍门,他才勉(迫)为(不)其(及)难(待)的起身去给他开门。
苏旬令的脸型很好看,五官很立体,即便是在这个年纪,也能看出几分英俊的姿态,一头简洁的碎发,搭配上短袖衬衫,显得修身又清秀。
“来啦来啦,别喊了,急什么。”
“哎呦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快快快,快开门,我有好康的给你看。”王辰旭急不可耐的叫嚷道,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等一会儿根本不是事儿,这方面他们不记仇,但在有些方面却又很记仇。
苏旬令听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什么好康的,不会又是新的动画片或者新的游戏机?讲真的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纯粹是为了陪王辰旭逗乐。
“哎哎哎?你拉我干嘛。”刚给王辰旭开了门,苏旬令便被他火急火燎的给拉进了屋子里,这货还煞有其事的拉上了客厅的床帘。在确定整个屋子密不透风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黝黑的移动硬盘。
苏旬令一脸懵逼看着王辰旭一顿操作,迷茫的问道:“这是什么?”
王辰旭压低了声音,“这是我爸的独门学习资料。”王辰旭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郑重无比,“这是他昨晚跟我姑父拼酒的时候说的,就因为这个我昨晚才没来找你玩,为了偷个这东西,我费了老大的劲儿。”
苏旬令虽然不知道这‘学习资料’指的是什么,但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感,他急忙问道:“你爸人呢?”
王辰旭拍了拍小胸脯,豪气干云的说道,“放心,他喝醉了在家里睡觉呢,现在还没睡醒,绝对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这事儿我也扛了。”说着,王辰旭还催促着苏旬令,“哎呀,老苏你别问那么多了,快给你家电视那个什么模式调出来,我们看看着学习资料的内容是什么。”
数年之后,苏旬令发誓,如果上天能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手里这块移动硬盘给摔了(才怪)。
在王辰旭的几番催促下,苏旬令最终还是把移动硬盘连在了自家电视机上,往常他曾经用U盘在上面放过几次电影,就被王辰旭给记住了。
读取之后,学习资料里面都是编号好,分好类的各种文件,两人瞅了半天,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名为‘一号学习文件’的视频文件上。
“应该是先看这个吧?”苏旬令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其实问了也是白问,王辰旭也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莽啊,王辰旭直接从苏旬令手里拿过遥控器。随着ok键的按下,苏旬令家的液晶大电视陷入了短暂黑暗,很快再度亮起,‘一号学习文件’开始缓缓播放。
映入两人眼帘的迥异于岩国的建筑风格,他们也都认识,是隔壁樱花国的建筑,樱花国出产的家庭性女性闻名全世界,在岩国主导的蓝星联邦里的绝大多数国家都很受欢迎,因为他们和岩国一样,是无色人种,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无色人种在世界各地都受到格外的优待,这是岩国强悍实力带来的地位,白种人和黑种人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羡慕不已。
而除了岩国以外的无色人种,大部分都来自于古印国和樱花国,其中樱花国的色情行业尤为发达,暗地里有‘世界阴道’的美誉。
“里美,去上班呀?”这个世界的电影里讲的都是蓝星联邦通用语,而蓝星联邦的通用语就是汉语,二人都听得懂。
“是的,阿嬷,早上好呀。”相田里美抬头笑着说道。
一位身着紧身连衣长裙的温婉美人儿笑着跟隔壁的老奶奶打着招呼,长长的连衣裙垂过膝盖,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涂着丹红色指甲油,晶莹剔透的如同红玉宝石一般的可爱脚趾踏在米色高跟凉鞋里。
紧身的连衣裙完美的凹显了相田里美的身材,前凸后翘的丰饶身材让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屁孩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本来秉着批判心态的苏旬令也忘却了自己的本心,目不转睛扫视着那勾动着他荷尔蒙的惹火娇躯,清纯的脸蛋与火热的身材兼容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呵,岛国人惯用的把戏罢了.......真香!)
妖娆的身躯扭动着,清纯靓丽的女研究生肆意的挥洒着诱人的荷尔蒙,踏着精心排练过的步伐朝工作的大学走去,腰肢款款,莲步轻摇,婀娜多姿,仪态万千。
在勾动男人欲火这方面,如今作为情色之国的樱花国做的可谓是尽善尽美,毫无人工雕刻的痕迹,一颦一笑宛若天成,别说是电视机前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了,即便是挑剔的桃色影片评审专家来了也得叫上一声好,怪不得王辰旭的老爸为这片子跟他姑父吹嘘了半天,质量属实高啊。
苏旬令只觉得自己血气如同蒸腾的焰火一般向上奔涌,大脑瞬间被激流而来的血液填满,脑子里除了眼前明贞暗骚的女研究生再也没有其他,一旁的王辰旭同样如此。
在两个纯情小学生情欲不断升腾的时候,‘一号学习文件’也渡过了简短的开场情节,屏幕再度亮起的时候,相田里美已经是在教室里宣布下课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师,教室前方的美女助教也在认真地整理文案,关闭课件和多媒体,说是助教,其实教授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忙自己的课题,根本不露面。相田里美就是这门课程的实际教学老师。
收拾完东西后,相田里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来到了教室的中间位置,在那些之前学生最密集的座位上坐下,拿出了自己的笔记专注的伏案工作,工学院理工科男生的浓郁体味萦绕在周围,温热的桌椅昭示着前任使用者的活力与激情。
高知高学历的美女助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想那双夹紧的美腿或许能给你答案。
‘咚咚咚’敲击桌子的声音打断了美女助教的沉浸感,一位似笑非笑的男生饶有兴致的看着相田里美。
被惊醒的相田里美发现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后,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起,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教师,表情温和的问道:“有什么事吗?同学。”
森下男把自己手机递了过去,“我想助教你可能对这个感兴趣。”
“这是什......啊?!......”相田里美茫然的接过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播放的内容后眼睛暮得睁大,上面播放的赫然是她在卫生间自慰的视频。
影片也给出了特写,身着OL教师装的相田里美衣衫不整的靠坐在坐便器上,胸前的衬衣打开,包臀裙也被撩起在腰间,粉红的甬道,勃起的阴阜与阴蒂就这般赤裸裸的展露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女性粉嫩的私处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甚至于刺激的王辰旭和苏旬令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勃起,天赋异禀的二人都在裤裆处顶起了一个大大的鼓包,被衣物的束缚感唤醒了理智的苏旬令下意识的向王辰旭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满脸通红,血管脉络尽皆暴起,一根堪比大号火腿肠的棍状物品顶在他的下体,把裤裆撑得紧绷,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崩裂开来,相比之下,苏旬令的小鸡鸡虽然也很高耸,却仍是要比王辰旭逊色几分。
“老师,你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吧?”影片中的内容唤回了愣愣的苏旬令,尽管他很不喜欢这种理智失控的感觉,但此时的他还没有挣脱欲望的意志力。
接下来的剧情就显得比较俗套和经典了,相田里美被森下男威逼利诱带回了家,两人在森下家的大床上翻云覆雨,相田里美也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变成了半推半就,最后演变成甘之如饴。
“咿噢噢噢~~—-!不行了,肉棒、肉棒实在太舒服了!啊啊、啊啊啊,子宫,子宫已经不行了~,想要肉棒插进来,想要巨大的肉棒插进来~.......呜呜,森下大人对不起,里、里美作为母猪不该炸对您摆出那样高冷的态度,不该在大肉棒男爹面前装作清纯的样子.....~.....所以,所以请森下大人原谅里美,然后,把森下大人的巨大肉棒全部都插进来吧!!”
“里美的子宫已经准备好了~请森下大人把尊贵的肉棒狠狠地插进来,用浓郁的雄性精液把里美变成您永远的母狗奴隶吧一从今以后,里美要作为森下大人乖巧的母狗婊子幸福的存活下去~把所有的一切统统奉献给森下大人~所以......森下、不,主人大人~请把又浓厚又滚烫的粘稠精子全部噗咄噗咄地射进里美的子宫里来,彻底终结里美作为处女雌犬的可悲人生吧!!!”
“....啊啊啊啊!!!被男人占有的感觉!好幸福!....啊啊啊!!!...要去了啊!主人!!!”
呼喊着,相田里美达到了高潮,高潮后的相田里美彻底沦为了肉棒的俘虏,森下男胯下的奴隶,用最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森下男,如同服侍自己的神明一般用嘴清理着二人交合处的污秽淫液,影片最终定格在了相田里美幸福又淫乱,甜美诱惑中仍旧包含着丝丝清纯的俏脸之上,做了一个特写。
‘本影片的演员的职位为职位真实,系原装处女,私人订制V:¥%¥%#&* ’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片尾的这句话,苏旬令觉得自己感受的冲击甚至远超性启蒙本身,确实是这样,财富与权力的美妙此刻才稍稍露出些许峥嵘,等待苏旬令探索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汪洋。
被从内到外完全震撼的二人组瘫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知道余韵彻底消弭,王辰旭才愣愣的反应过来,“老,老苏,刚才我们看的那是什么?”
苏旬令却是先王辰旭一步醒了过来,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王辰旭那在他看来‘憨傻’的侧脸,听到他的问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啊,这样吗。”王辰旭回答的好似一个失了魂的行尸走肉,愣愣的从沙发上站起,愣愣朝门外走去,带着被遗精打湿的裤裆。苏旬令本想喊住他,想了想又住嘴了,他也需要空间和时间消化一下今天的经历,便任由王辰旭走了出去。
当晚,天河小区再度响起了嘹亮的的杀猪嚎叫,甚至远超不久前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过了两天,王辰旭的姑父悄摸摸来上门拜访,得知珍贵学习资料不知去向,不由地扼腕叹息,暴怒的王父在当晚再度表演了一把杀猪。
......
“哎!姐姐,等等我。”钟云急呼着,踏着上拉丁舞课时穿的小高跟凉鞋,急急忙忙的追着钟秀的身影。
钟秀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大踏步走着,对背后妹妹呼喊不闻不问,径直走到自己家门口才停下,取出钥匙开了门,再度闷着头走了进去。
“呼、呼,姐,你跑那么快干嘛啊,上两节课你不累啊。”钟云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手撑住即将合拢的屋门,抱怨道。
早先进门的钟秀已经甩脱了凉鞋,换上拖鞋后一言不发的朝屋内走去。
“云云,秀秀,回来啦?准备一下准备吃饭了。妈妈今天特地请了假,给你们庆祝第一次上舞蹈课。”厨房内,钟云钟秀的妈妈蒋诗敏喊道。
钟云看着甩上屋门的姐姐,感觉她明显有心事,却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转身朝厨房走去,悄咪咪的摸到蒋诗敏的身后,小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妈妈~做的什么好吃的呀?让我闻闻,是土豆炖牛肉的味道!嗯....还有可乐鸡翅!嗯...?怎么还有一股鱼腥味,没有看到鱼啊。”钟云疑惑的在灶台上寻找着不存在的鱼,却始终找不到一点鱼的影子。
她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无心的举动给蒋诗敏带来了莫大的恐慌,‘坏了,云云的鼻子也太灵了吧,这都能问出来高总的精液味道。’但蒋诗敏很快就平静下来,‘别慌别慌,云云还小,她什么都不懂,没事的,蒋诗敏,别这么做贼心虚,你都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孩子。’
蒋诗敏强笑道:“哎呀,云云别闹了,让妈妈好好做菜,你快去洗洗手,马上就要吃饭了。”
“好吧..”钟云皱了皱小鼻子,总感觉妈妈有些事情在瞒着自己,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得暂且放弃寻找那不存在的鱼,转身去卫生间洗手了。
余光瞥到二女儿离开后,蒋诗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再怎么拿利益安慰自己,作为背叛了家庭的母亲,很难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如之前那么自如,总是感觉身上好似背负了一副无形的枷锁一般。
“这真的值得吗?”蒋诗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很快她就振作过来,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精明强干,强势而又严肃的样子,‘这是值得的,肯定是值得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蒋诗敏,你不是小女孩了,做过的决定哪还有后悔的余地?’下定决心一条道走到黑的蒋诗敏不再多想,专心做完了最后一道菜。
“云云,秀秀,吃饭啦!”蒋诗敏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朝客厅呼唤道。
“来啦来啦。”钟云欢呼一声,关掉了电视跑向餐桌。练了一上午拉丁舞的她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好吃好吃,妈妈做的菜真好吃。”
“你这孩子,慢点吃,没人跟你俩抢。”蒋诗敏宠溺的揉了揉钟云的脑袋,却忽然发现钟秀不见了,“诶?你姐呢,她怎么不来吃饭。”
“嗯.....姐姐她身体不舒服。”钟云鬼灵的眼珠子一转,编好的谎话便溜了出来。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蒋诗敏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围裙,朝里屋走去。“云云你先吃着,我去看看你姐怎么了。”
“好的,妈。”钟云应了一声。
“秀秀,秀秀,秀秀你怎么了?”蒋诗敏人还没来,声音就先传了过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钟秀不自觉的朝门口瞥去,刚好对上了蒋诗敏的目光。
蒋诗敏笑着推开了两姐妹房间的门,走了进来。“秀秀,怎么了?云云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月经又来了?妈妈都跟你说过啦,女孩子来月经是正常的现象,心里不要想太多。”蒋诗敏坐在钟秀身边,语重心长的开导道。
“.....不是因为这个。”钟秀闷闷的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呀?秀秀今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蒋诗敏一边拉着钟秀的手,一边打量着姐妹俩的房间,目光很快被一对随意扔在地上的黑色裤袜所吸引,蒋诗敏心中也有了计较。
“跟妈妈说一说嘛,妈妈又不是外人,秀秀?跟妈妈有什么不能说的?”蒋诗敏轻声细语的问道,一遍又一遍呼唤着钟秀的名字,“秀秀?”
看到钟秀垂着脸没反应,她又喊了一句,“秀秀?”
仍是没反应,蒋诗敏心里有些不耐烦了,“秀秀?妈妈问你话呢?”
被温声细语所鼓励的钟秀犹豫了半天,正准备说出自己在家长会上的心结,那种父母只重视妹妹的感觉,让她感觉爸爸妈妈不爱自己了。
“我...”钟秀刚开口,蒋诗敏的话就接了上来,“是不是不想上拉丁课?”
迎着蒋诗敏严厉的眼神,钟秀眼中满是错愕,她从未这般想过,马上就要开口解释,“不是的,我....”
“不是?那你为什么把妈妈特意给你买的舞蹈裤袜仍在地上?那地上多脏啊,你有脾气冲妈妈来,拿袜子出什么气?”
“不是的,妈妈,我.....”
“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蒋诗敏瞪着眼睛说道,“别说了,舞蹈课必须上,你再闹也没用,女孩子就得练就一副好的形体,对将来的帮助特别的大。”
这般说教着,蒋诗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高总魁梧雄壮的身躯,那现任丈夫完全无法比拟的强力撞击令她这个美人妻食髓知味,甚至甘愿沉沦。‘我当年要是练过舞蹈,是不是就能在高总身下多坚持一会儿?’
思春的少妇打乱了自己教育孩子的节奏,也丝毫没有注意钟秀委屈的神情,从幻想的春情中清醒过来的蒋诗敏心中羞恼不已,一想到钟秀目睹了自己发情的神情,就觉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的呵斥道:“别再狡辩了!钟秀,我对你很失望!能不能多学学你妹妹?啊?能不能像云云一样乖乖的,让妈妈省点心,妈妈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你俩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
说道上班辛苦,少妇的脸显得更红了,按捺住心中的思绪,蒋诗敏装作严肃的样子恶狠狠的瞪了钟秀一眼,带着解决孩子闹脾气的畅快,意气风发的转头朝门外走去,“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出来吃饭。”
‘砰’!的一声,屋门再度合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钟秀眼眶中滚落,划过她好看的脸颊,滴滴答答的掉在地板上。
“妈妈...跳拉丁舞穿丝袜会脚滑....这是妹妹想让我跟您说的.....”
可惜,蒋诗敏永远也听不到了,或许孩子的某些情感,在家长看来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或许某些因,在一早就种下了果;或许.........没有或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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